第一章： 老公，我愛你（大結局，必看） (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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吐在了他的身上。
看著兩人身上的狼籍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，腦子裏就只剩下一個訊息。
她竟是連觸碰都覺得惡心！
曾幾何時，他和她之間會變成這樣？
他們，原本不是好好的嗎？為什麽就是回不去了？
顧宸從沒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狼狽。
他想，他果然是瘋了，到最後還用上了那燈卑劣的手段將她囚禁在唐郡裏，死活都不讓她離開。
當她憤怒地沖他咆哮，他冷然地笑了起來。
“如果你要用你的雙腿走出唐郡，那麽我就打斷你的雙腿，讓你沒有辦法走出去！只要你有一點離開的念頭，我就會狠狠地掐滅，你燃起多少，我就掐滅多少，反正我有的是時間，也不怕跟你耗！”
“顧宸！你這個瘋子！”
瘋子嗎？或許，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，只為她一個人發瘋的瘋子。
“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，我就已經瘋了。”
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，居高臨下地俯視，那嘴邊的笑，就像是一把利刃，狠狠地紮進她的心裏，直到紮到血流成河的地步也不肯罷休。
“洛念棠，只要能把你留下，不管要使什麽手段要殘害多少人，我連眼都不會眨一下。”
她是鐵了心要離開這裏，而他則是鐵了心不讓她離開。
……
……
可他和洛念棠之間的事還沒有最後的定論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，卻回來了。
唐予媛以那樣的方式回來，告訴他她已然和丈夫離婚，只因為，她愛的那個人依舊是他顧宸。
但是，惟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是寧願唐予媛不要回來。
“阿宸，你變了。”
她看著他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，然而，不管她做得再多，也無法再撼動他的心。
“唐予媛，並非所有事都能一輩子不改變的。”
她故意忽略他的話，眼紅紅地看著他。
“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叫我的，你以前都叫我唐唐或者叫我予媛……”
他還沒說話，她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，神色有些激動。
“是不是因為那個洛念棠？你喚她‘棠棠’對不對？阿宸，你將她當作了我是吧？在我不在的這八年裏，她是我的替代品……”
“沒有什麽替代品，”他淡淡地說，“她是她，你是你，她不可能會是你的替代品。”
他這句話，倒是實話，同時，也勾起了他過去的記憶。
或許，以前的他想不通，直到這一刻，他才終於明白，明白一些他逃避了十幾年的事。
在最初，他是將唐予媛當作了洛念棠，所以，才會在那一刻喚出“棠棠”兩個字，然而，這兩個字聽在唐予媛的耳裏，卻成了“唐唐”。
其實，他早就在不知不覺間，就讓洛念棠住進了他的心裏，占據了那唯一的位置。
而那些年，他只是將對洛念棠的愛轉移到唐予媛的身上。只因為，他不願正視那變了形的關系，惟有把感情全都給了唐予媛。
他一直愛的那個人，是洛念棠，而這份愛，早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。
是在第一次夢遺的時候，還是在瞧見有人對她告白的時候？
那時，他放任自己對洛念棠無止境地貪婪，卻始終不願意面對，這份貪婪底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麽。
直到失去她，直到再也抓不住她的手，他才恍然大悟。
只是，若真要說起代替品，他不得不承認，其實，唐予媛才是洛念棠的代替品，而他對唐予媛的，僅僅是多年前那一場意外下的愧疚。
除去愧疚，再無別的情愫。
或許，他是愚蠢的，愚蠢到太晚才發現自己對洛念棠的感情，愚蠢到自以為他愛的那個人是唐予媛。
他感謝唐予媛在他那艱苦的兩年裏陪伴在他的身邊，對於那些她曾經受過的傷害，他也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。只是，她想要的，他再也給不起。
她擡起頭，淚眼模糊地看他。
“我要回來你的身邊，我要嫁給你。不管別人再怎麽阻止，我也依然要嫁給你，給你生兒育女……阿宸，你還記得我們那個孩子嗎？我曾經遺憾過，也悔恨過，當時更是因為這其中的因素才接了到外地的任務……這一次，沒人能夠讓我退縮，我們結婚吧！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成為你的新娘了。”
他將她推開，就連看著她的眼色也是極為冷漠的。
“唐予媛，不是你回過頭，我就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你回來的。我沒有這個義務，也不想這樣為難自己。你想嫁給我，可我並不想娶你。”
“你不想娶我，那你想娶誰？那個洛念棠嗎？”
唐予媛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，泛紅的眼滿是不甘。
“她不過是在我不在我這八年陪伴在你身邊罷了，她憑什麽奪去本該屬於我的位置？你怎麽可以變心？這幾年，我對你的愛都不曾變過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？那個洛念棠到底有什麽好？為什麽就連裴聿都要替她說話？不，你是屬於我的，你永遠都是屬於我的！在你最艱難的時候，在你最難受的時候……都是我陪著你度過的！你不能拋棄我！你不能！”
她抖著手揪著他的衣服，臉上盡是不敢置信。
“你忘了嗎？你忘了我曾經因為你受的那些事情了嗎？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，你說過的……”
“阿宸，不要丟下我，求求你，不要丟下我，我會怕，我真的會怕！沒有你，我該怎麽辦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會要我的了，阿宸，阿宸……”
“阿宸，求求你，不要丟下我，不要丟下我……”
……
……
唐予媛有病，這是他沒有辦法舍棄她的唯一理由。
因為她的病，是在當年那件事後產生的後遺癥。
當年，唐予媛被人輪/奸，再加上第一個孩子的事，她的神經受到了很大的刺激，導使好長的一段時間都需要心理醫生的輔導。但是，即使看了一年多的心理醫生，她的病還是沒有絲毫的好轉。
她還是會每天作噩夢，夢到自己受到羞辱的那一天，甚至於每個動作。
那件事，讓唐予媛無法從陰影裏走出來，也成為了他心裏把不掉的一根刺。他知道，他這輩子都無法償還，所以，他惟有盡力地滿足她的需求，只要是她想要的，他都會一一完成。
當年，她要嫁給他，要跟他結婚，他毫不猶豫地答應；
當年，她要他這輩子只能有她這麽一個妻子，他也答應了；
然而，那一切的承諾，在她離開他的那一天，親手通通被打破，更別說，他現在的心裏有著別人。
或許，他仍然可以像當初那樣因為愧疚而娶她為妻，可是，他卻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。他想要的，這輩子唯一的妻子，只有洛念棠。
而他對洛念棠的那份愛，滿滿地充斥在他的心臟位置。他知道，那個女人，他是真的再也難以割舍了。
可是，他來不及有所舉動，她就已離開了他。
車站內，他拼了命地喊著她的名字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，越來越遠，遠到他再也觸摸不到。
那一刻，他真的從未有過的後悔。
他甚至在想，是不是當日沒有那樣的逼迫她，或許是早一些認清自己的感情，那麽，她就不會離開？而他們，是否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？
他費了幾個月的時間，游走在兩個城市裏。其實，更多的，是生活在有她的城市裏。
那座城市，每一個街景都是陌生的，就連空氣也都陌生得讓他有些不太適應，但是，他甘願留在這座陌生的城市，只因為，她在這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裏。
他貪婪地呼吸著她可能呼吸的空氣，走在她可能走過的街道，期待在下一個轉角，能夠看見她熟悉的身影。
幾乎每一天，他都這樣幻想著，只是沒想到，他始終沒能如願。
直到再見她，已經是在幾個月之後。然而，並非是在他以為的那座城市。
明明是在夢裏上演過上千上萬次的畫面，他卻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她，他生怕自己會再一次把她給逼走，所以，他只能戰戰兢兢地看她，小心翼翼地接近。
那麽卑微的姿態，而她，不屑一顧。
顧宸真的覺得，這是報應，也是他的罪有應得。當初，他傷害了洛念棠，因此現在洛念棠反過來把那些他所給予的傷害加倍還給他。或許，他是真的傻了，竟然會覺得她給他的那些傷害並非傷害，而是他期待已久的幸福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能夠守著她、看見她，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。而那些所謂的傷害，他撐得住，也願意去承受。
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贖罪，只希望，洛念棠能夠原諒他。
她不要見到他，他就躲著不讓她發現；她不願接受他的東西，他就換個方式給予；她對他口出惡言，他就在受到傷害後自我安慰，然後繼續毫無怨言地守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……
這一條追妻之路，或許漫長，但是，他卻甘之如殆。
【番外】說不出為什麽愛你（十五）
JIN的事情，引發了另一樁陰謀。
坐在辦公室裏，顧宸拿出煙盒，將香煙點燃。那稀薄的煙圈緩緩升起，氤氳了他的視線，遮住了他眼底的那抹狠戾。
黑客入侵，再加上公司一位位高權重的經理離職，帶走了一些重要文件，這對他來說，是一件不容忽視的隱患。
處理了好些天，好不容易將黑客的事情處理完畢，而另一邊，他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，那位從他公司離職的人在兩天前正式在JIN公司就職。
想起這些，他就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。
不知道這幕後的人是思想太過簡單，抑或是故意而為，這樣堂而皇之的舉動，可謂是好笑至極。但是，他不得不承認，他自己確實有些地方太過忽略了，才會導致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來鹿。
只是，他也註意到了一點。
他的公司裏，還有JIN的人。
香煙在指間燃到了盡頭，直到灼到手了他才恍然回過神來，將煙擰滅在煙灰缸內。
隨後，他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，看著外頭燈火輝煌的街景，慢慢瞇起了雙眼。
之前的一段時間，他把所有的重些皆放在了洛念棠的身上，這才忽視了公司的運營。想來，他該開始反擊了。
而首要的，就是揪出公司的內鬼。
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兒，也容不得交代給公司裏的人，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出來的。
只是，即便他有了心理準備，可他怎麽都沒想到，那個內鬼，竟是他意料之外的一個人，甚至於那個人，還呆在他的身邊八年之久。
跟蘇南易提起這件事的時候，蘇南易難得嚴肅了下來。
之後，便有了KOO印象涉及偷稅漏稅的新聞。
其實，這只是一個煙霧彈，為的，就是模糊那個人的視線。
顧宸計劃好了一切，獨獨只有一件事，是出於他的計劃之外的。
那便是林穎的事。
當時，洛森將林穎囚禁侮辱，甚至還害林穎從此失去當母親的資格，雖然這事後來林穎選擇了帶雙親遠離是非，但顧宸早就料到，林穎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，因為，任是誰也咽不下這口氣。
只是他怎麽都沒想到，會是在這個節骨眼上。
那一天，他湊巧到那間酒吧去跟一個人見面，剛從包廂裏出來，遠遠地就瞧見了坐在吧臺上的她。
沒有多想，他就直接走過去想要把她給拽回去。
林穎回來X市沒多久，他就從卓閻的口中得到了消息，但他想了想，林穎此趟回來的目的是洛森，自然也就不會去找洛念棠。
可他終究漏算了，更是在林穎的身影出現在酒吧的那一瞬間，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撒手不管。
只要是她洛念棠的事，他就必須管。
所以，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兩個女人帶出酒吧，給卓閻打了電/話讓他帶人過來處理。
電/話裏，卓閻帶著不讚同的語氣在那頭大聲訓斥：
“顧宸你丫的是不是瘋了？你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嗎？你竟然還敢出手逞英雄？你想到那個後果沒？！”
他怎麽會沒有想到？在他決定出手的那一刻，他就料到了可能的後果。
但是，即使出事又怎麽樣？只要，出事的那個人不是洛念棠就行了。
他將所有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好，如今唯一的辦法，就是將林穎送走，只要離開了X市，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，那麽，林穎便是安全的。
而洛念棠的心願，也算是了了。
他帶她們離開酒吧的時候，剛巧卓閻的車子開了過來。
卓閻是在接到電/話後便立即讓人首先趕過來秘密封鎖地方，緊接著處理好手頭上的事這才驅車趕了過來，跟顧宸碰面後，他便直言不諱地說：“這事鬧得有點大，不可能密不透風的。我已經讓人通知了救護車，盡量把洛森往韓宇的醫院送過去。另外，我會封住那幾個人的嘴，但你得有心理準備。”
他頜首，卓閻看了旁邊的洛念棠和林穎一眼，把顧宸拉到一邊。
他的聲音故意放低，沒想讓不遠處的洛念棠和林穎知道。
“顧宸，這事你真的得準備好，可能的結果我也不多說，估計你自個兒也心裏有數。但是，我不得不說，你這樣當真好嗎？雖然今晚的情況有些猝不及防，但你可以給我打電/話讓我過來而不是你直接出手。那人在暗我們在明，更別說前不久你才打出公司偷稅的一系列幌子。那事還好解決，反正白的總不能硬要抹成黑的，可是這事若是被抓到了把柄，事情就超出我們的預計範圍了。”
他知道，卓閻這是在擔心他。畢竟前幾天，他為了將那隱藏在暗處的人引出來，特地做了那樣的幌子。但是，那只是幌子並非事實，所以後續的處理起來會簡單得多。可是，如今他惹了這樣的麻煩，若是摻進了那事裏，後果可是他們誰都說不準的。<
tang/p>
關於這些，他早就知道了。
他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洛念棠，她正與林穎站在一起，眉宇間凝聚著明顯的擔憂。
他知道，倘若他不出手，洛念棠也會出手拼了命地保護林穎，只因為，林穎是她的朋友。
而且，之前發生那事的時候，洛念棠的心裏就充滿了愧疚，也是這種愧疚，讓她在今晚決定勇敢一次。
他與洛念棠的想法差不多。
她想要保護林穎，而他，想要保護她，僅僅如此罷了。
所以，他面向卓閻，抿唇一笑。
“我只能說，我不後悔我的決定。”
卓閻估計也是明白他的心思，“嘖嘖”地搖了搖頭。
“都說愛情禍人啊！這話果真是屬實的。阿瞿是這樣，南易是這樣，就連你也是這樣。真不懂，愛情到底有什麽好，若換我來說，女人嘛，只有一個作用，就是發洩生理需要。除此之外，都是麻煩！”
他笑了笑，有些不以為然。
“總有一天，你也會心甘情願被這種麻煩纏住。”
卓閻是一臉的不屑。
“這世界上還沒有我卓少馴服不了的女人！不過我倒是不會像你們這般可笑，一個接著一個往墳墓裏跳，暴屍荒野不是挺好的？”
他不語。
他認識卓閻已經有好些年了，自然也對卓閻甚為了解。這個男人，從來都是不願付出真心，還愛玩，於他而言，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，而且，按照他的性子，估計也沒多少個女人能受得了。
只是就連卓閻自己也不知道，終有一天他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，甚至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……
……
將所有的事處理好以後，他便送洛念棠和林穎回家。
洛念棠雖然單純，但有些時候她還是挺聰明的。瞧他一臉的沈重，便直覺出了什麽事。
然而，他卻並沒打算要將可能即將發生的事情告訴她。
AstonMartin.One－77穿過夜裏空曠的街道，直達棠苑門口。
在他停下車的時候，他目視著前方，用清冷的聲音說話。
“林穎的事我會處理好，快天亮的時候我會讓人安排她暗中離開X市，至於酒吧那邊，卓閻會把能收買的人收買，不能收買的人處理幹凈。那雖然不是卓閻的地方，但他畢竟在酒吧街有些勢力，這事對他來說很簡單。只是洛森那邊，估計會驚動洛老爺子，也指不定記者會得到風聲。這幾天你都不要外出，添購食材就讓王媽去添購，最好連電視也別看。洛森的報道不出幾天就會出街，我怕會牽扯到你，如果有人找上/門，向你詢問有關於洛森或者酒吧內的事，你就通通回答不知道。王媽是站在你那邊的，不管怎麽樣，她都會是你時間上的證人。”
“另外你還要記住，除去王媽、慕沁以及蘇南易外，不要輕易去相信任何人。當然，卓閻裴聿他們都是可信的，你應該知道我指的究竟是誰。棠棠，你涉世未深，很多事情我護你，並非是將你當作我的所有物，也不是不尊重你，而是我想好好地保護你，不讓你受到傷害。從過去到現在，我的這種心意仍然是沒有改變的。你太過單純，太過容易相信別人，甚至還重感情，這一些缺點，往往很容易被人利用。但你要知道，這個世界並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，有些黑暗，是你估量不到的。”
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，洛念棠靜靜地聽著，心底的不安突然直逼喉嚨，重得讓她無法喘息。
她看著身側的這個男人，臉色白了白。
“你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
說句不好聽的，她總覺得，他這是在……作最後的交代。
但是，他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，神色正常。
“我剛剛說的，你都聽清楚了吧？”
見他不回答，她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衣角。
“顧宸，林穎的事是不是會讓你有什麽麻煩？”
他頓了頓，嘴角勾起了一笑。
“能有什麽麻煩？這種事情我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了，有什麽大風大浪我沒見過？以前的事，你都忘了嗎？”
他雖然這麽說，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心底愈加泛濫地害怕。
“顧宸，你不許騙我……”
聞言，他的黑眸染上了暖意。
“好，不騙你。”
得到確定的答案後，洛念棠這才推開副駕駛座的門下車。
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向門口，他的眼裏泛現了一抹掙紮。
……
洛念棠，如果我騙了你，你會怎麽樣？會傷心難過？會責備我？還是會慶幸自己終於甩掉了我這個尾巴？
……
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地握成了拳頭，不管是哪個答案，他都不敢面對。
他
之所以這麽急著將事情交代清楚，是害怕……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。
如果，他沒有估算錯誤的話，這一別，將會是他和她最後的一次。
再次見面，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了。
他只希望，他還能再見她一面。
直到這個時候，他才發現，自己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跟她說。只是，明明有那麽多想對她說，卻在最後的最後，只剩下那一句句的叮嚀。
看著她的身影，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住了一樣。他再也控制不住，推開車門下車。
幾個大邁步，走到了她的身後。
彼時，洛念棠已然站在棠苑門口，正準備拿出鑰匙時，身後突然傳來車門闔上的聲音，她下意識地回過頭。
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，微張的唇被什麽溫熱的物體覆上。隨即，眼前的視線一片黑暗。
這一個吻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憐惜與……絕望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吻她，他只知道，這一刻，他真的想時間就此停留，讓他能好好地擁著她，直到時間的盡頭。
可是他知道，他不能這麽做。倘若他是真的愛她，那麽，這一刻他就必須松開他的手，不再貪婪屬於她的氣息。
蜻蜓點水的一吻，卻如暖流般深深地流進了他的心窩裏。
他緩緩地退開，掩去眼底的那抹不舍。
“進去吧！早點睡，還有……記得我說過的話。”
“好。”
她點了點頭，拿出鑰匙開門，在進門的前一秒，回過頭來看他一眼。
隨後，那扇門板在他的面前慢慢地闔上，隔絕出兩個世界。
他走回車邊，啟動車子離開。當AstonMartin.One－77駛離棠苑的範圍，他這才將車子給停了下來。
直接熄了火，車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，就連那唯一的光亮也徹底被黑暗所覆蓋。
他坐在車裏，拿出一根煙點燃，狠狠地抽了一口。
他沒有告訴她，關於那個景雩的事，只因為他知道，那個小女人，是當真將景雩看作了好友。
就像她曾經對他說的，他顧宸不懂她的，他景雩全都懂。
可是，若這種懂得是建立在利用欺騙的基礎上呢？
他已經殘忍地打破了她曾經的一場美夢，這一次，他選擇為她掩飾那一切的醜陋。
【番外】說不出為什麽愛你（十六）
果然如他所料，那人絕不可能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。
送走林穎是在四點多的時候，卓閻幫他安排好了船，他親自將林穎送上船，告訴她有人會帶著她去和她父母會合，然後再找個地方安定下來。
林穎安靜地聽著，臨了，一臉愧疚地看著他。
“其實，你不需要這樣幫我。我知道，這一次是有缺考量，可是我自己的事，我自己會勇於承擔。大不了，就是被他們送進牢裏罷了，我早就想過了。”
聞言，他蹙起了眉頭。
“或許你是有了心理準備，想好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必須面對怎樣的後果。但是，你少想了最重要的一點。花”
她不明所以，疑惑地看著他。
他對上她的雙眼，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。
“你沒有想過棠棠。如果，你沒有與她重逢，那麽，我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裏；可是，你們確實重逢了，她也確實知道你回來X市是想要報仇，因此，她沒有辦法置之不理，只因為你是她的朋友。”
“我也不怕老實跟你說，這一次，若不是她執意要出手幫你，我也不會管這閑事。所以，你應該慶幸你有棠棠這麽一個朋友。”
她默了一下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。
“不可否認，她是我的朋友，我和她之前有好幾年的情誼存在著。可自從洛森的事情後，我也有過那麽一段時間怨恨她，甚至是直到現在也依然怨恨。我總是在想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？為什麽老天要讓我失去這麽多的東西？我不甘心，真的不甘心。洛森是棠棠的堂兄，剛出事的那會，我還曾經一度認為她這是在幫他。畢竟，那是她的堂兄，而我林穎算得了什麽？人心都是自私的，我不怪她偏心於她的親人，可她也怪不得我對她心生怨恨。”
“剛開始，我努力地假裝，假裝自己不在乎，但我終究騙不了自己。我總是會去想，為什麽當初她看著我出事，卻始終不願意幫我？她有你這麽一個靠山，她絕對有能力幫我出這一口氣才對。可是她沒有，她什麽都沒做，而我，不願意我的父母受這種委屈，便帶著他們離開X市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，在離開的那一天，我到底有多不甘心。也是在那一天，我告訴自己，我會回來的，回來討回一切我該討回的東西。”
“也是由於這樣，後來我跟她在網絡上漸漸少了聯系。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，是我首先跟她疏遠的，到底是責怪她當初的事，也是在我即將要做的事斷去所有的後路……你知道嗎？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，棠棠有你護著她，而我呢？我被人玷汙了清白，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，最後還得狼狽地離開這個地方！我真的好恨！恨這個殘酷的世界，恨毀掉我一切的洛森，恨擁有我所羨慕的棠棠。”
這一些話，她早就想說了，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口。或許，跟洛念棠幾年的情誼是她無法輕易割斷的，即使恨著她，卻也放不下那些年的相處。
離開的這幾個月，她有過無數次的掙紮。可到底，還是踏上了這條不歸路。
他嘆了一聲，在她即將上船之前，淡淡地把藏在肚子裏的話給道了出來。
“當初，棠棠並非不幫你。你出事還在醫院昏迷時，她就去了一趟洛家，出來後，更是跟我說想要給你討回個公道。可是，是我阻止了她，而她，本是想要把你的事公開，利用輿/論的壓力幫你報仇，但她害怕那種輿/論的壓力會傷害到你，所以才沒有那麽做。只是誰也沒有想到，洛家會那麽卑鄙，導使你為護家人離開X市。”
“在今晚之前，她就已經守在那酒吧很多天了，早在重逢你的那一刻，她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護你周全，即使是要犧牲她自己。你應該知道，今晚那樣的情況，倘若站出來的那個是她不是我，她就必須得承受些什麽。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，可是，她卻什麽都不顧，沖動得不顧一切，她那麽做，為的是什麽，難道你還不清楚嗎？”
林穎萬萬沒有想到，答案竟然跟她想象的有這麽大的出入，一時之間不由得當場楞住了，好半晌，才捂著嘴眼眶泛紅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她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，只能不斷地抽泣，身子不住地顫抖。
將她送上船，他遠遠望著站在船頭上的她，沈著聲音說出了最後的一句。
“就算不是為了你的父母，也請你為了棠棠，好好愛自己。”
他沒能得到她的回應，只看著載著她的船慢慢地駛離港口，直至再也看不見。
將林穎送走後，他便回去了自己暫時住下的住所，坐在床邊看著外頭漸漸開始泛起魚肚白的天色。
隨後，他拿出了手機，撥了幾通電/話。
他的第一通電/話，是撥給蘇南易的。
剛剛打過去的時候，那頭是響了許久才被接起，而後，蘇南易一聲暴怒地大吼：“顧宸你丫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？你瞧瞧現在幾點？才四點半！你這是故意要擾人清夢的嗎？！”
他扯了扯唇
tang角，沒有多作理會。
“一場兄弟，這一次，幫幫我吧！”
那頭的人聽出了不對勁，聲音也比方才穩了下來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，便是關門的聲音，想來，他是怕吵到了仍然好夢的慕沁，特地走出房間來談這一通電/話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他默了默，點了一根煙夾在指間。
“幫我好好照顧棠棠，讓你老婆多陪她，最好不要讓她總是一個人呆著……”
他說了很多，來來回回不過都是一些叮囑的話。
那邊，蘇南易難得嚴肅了下來。
“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顧！我就只幫你這麽一段時間，這事過去後，別再來煩我！”
顧宸“恩”了一句。
“幫我準備幾樣東西，都安裝在棠苑裏……我不想讓她擔心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消息封閉起來，你知道該怎麽做的。”
那頭，蘇南易“嘖嘖”地嘆息。
“我說，你這樣護著她有意思麽？她也這麽大的人了，又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，你別老是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，成麽？”
然而，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並非他不答應，而是跟洛念棠認識都二十幾年了，從她還在繈褓中他就以保護者的姿態守在她的身邊，這種相處模式，他早就已經習慣了，一時半刻的，他又怎麽能改得了呢？
再說了，他並沒有覺得這樣不好。
與蘇南易羅嗦了幾句，他便把電/話給掛斷了，之後，撥了韓宇的號碼。
“韓宇，樂樂就交給你了……”
……
這一晚，他幾乎打遍了所有好友的電/話，把該交代的通通交代完畢，這才將手機丟在床頭的位置。
彼時，外頭的天已經全亮了。
果然如他所料，八點一到，門鈴乍響。
他走過去開門，門外的，是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。
“顧先生，我們現在以故意傷害罪正式逮捕你……”
……
……
看守所，最暗無天日的地方。
他坐在最角落，狹窄的房間內，只有一間床，除此之外，再無其他。
一只腳曲起，另一只腳平放，他閉著雙眸在假寐，腦子裏卻在快速地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。
被關進來已經第三天了，他知道，蘇南易那邊估計也瞞不了洛念棠多久，只是，僅僅的三天，也算是不錯的了。
在看守所的時間顯得很漫長，那些過去的記憶在此時一幕幕地在腦子裏如同走馬燈般回放。
裴聿暗地裏疏通，因此他才得已一個人居住一間房間，雖然小了點，但總比與一大群人呆在一起要好得多。
關於他的案子，現在還在排期當中，雖說有證據指控著他，可那些所謂的證據還遠遠不夠將他送進牢裏。
洛老爺子曾經來看過他一次，那一次，他是被人推著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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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兩人身上的狼籍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，腦子裏就只剩下一個訊息。
她竟是連觸碰都覺得惡心！
曾幾何時，他和她之間會變成這樣？
他們，原本不是好好的嗎？為什麽就是回不去了？
顧宸從沒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狼狽。
他想，他果然是瘋了，到最後還用上了那燈卑劣的手段將她囚禁在唐郡裏，死活都不讓她離開。
當她憤怒地沖他咆哮，他冷然地笑了起來。
“如果你要用你的雙腿走出唐郡，那麽我就打斷你的雙腿，讓你沒有辦法走出去！只要你有一點離開的念頭，我就會狠狠地掐滅，你燃起多少，我就掐滅多少，反正我有的是時間，也不怕跟你耗！”
“顧宸！你這個瘋子！”
瘋子嗎？或許，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，只為她一個人發瘋的瘋子。
“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，我就已經瘋了。”
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，居高臨下地俯視，那嘴邊的笑，就像是一把利刃，狠狠地紮進她的心裏，直到紮到血流成河的地步也不肯罷休。
“洛念棠，只要能把你留下，不管要使什麽手段要殘害多少人，我連眼都不會眨一下。”
她是鐵了心要離開這裏，而他則是鐵了心不讓她離開。
……
……
可他和洛念棠之間的事還沒有最後的定論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，卻回來了。
唐予媛以那樣的方式回來，告訴他她已然和丈夫離婚，只因為，她愛的那個人依舊是他顧宸。
但是，惟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是寧願唐予媛不要回來。
“阿宸，你變了。”
她看著他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，然而，不管她做得再多，也無法再撼動他的心。
“唐予媛，並非所有事都能一輩子不改變的。”
她故意忽略他的話，眼紅紅地看著他。
“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叫我的，你以前都叫我唐唐或者叫我予媛……”
他還沒說話，她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，神色有些激動。
“是不是因為那個洛念棠？你喚她‘棠棠’對不對？阿宸，你將她當作了我是吧？在我不在的這八年裏，她是我的替代品……”
“沒有什麽替代品，”他淡淡地說，“她是她，你是你，她不可能會是你的替代品。”
他這句話，倒是實話，同時，也勾起了他過去的記憶。
或許，以前的他想不通，直到這一刻，他才終於明白，明白一些他逃避了十幾年的事。
在最初，他是將唐予媛當作了洛念棠，所以，才會在那一刻喚出“棠棠”兩個字，然而，這兩個字聽在唐予媛的耳裏，卻成了“唐唐”。
其實，他早就在不知不覺間，就讓洛念棠住進了他的心裏，占據了那唯一的位置。
而那些年，他只是將對洛念棠的愛轉移到唐予媛的身上。只因為，他不願正視那變了形的關系，惟有把感情全都給了唐予媛。
他一直愛的那個人，是洛念棠，而這份愛，早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。
是在第一次夢遺的時候，還是在瞧見有人對她告白的時候？
那時，他放任自己對洛念棠無止境地貪婪，卻始終不願意面對，這份貪婪底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麽。
直到失去她，直到再也抓不住她的手，他才恍然大悟。
只是，若真要說起代替品，他不得不承認，其實，唐予媛才是洛念棠的代替品，而他對唐予媛的，僅僅是多年前那一場意外下的愧疚。
除去愧疚，再無別的情愫。
或許，他是愚蠢的，愚蠢到太晚才發現自己對洛念棠的感情，愚蠢到自以為他愛的那個人是唐予媛。
他感謝唐予媛在他那艱苦的兩年裏陪伴在他的身邊，對於那些她曾經受過的傷害，他也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。只是，她想要的，他再也給不起。
她擡起頭，淚眼模糊地看他。
“我要回來你的身邊，我要嫁給你。不管別人再怎麽阻止，我也依然要嫁給你，給你生兒育女……阿宸，你還記得我們那個孩子嗎？我曾經遺憾過，也悔恨過，當時更是因為這其中的因素才接了到外地的任務……這一次，沒人能夠讓我退縮，我們結婚吧！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成為你的新娘了。”
他將她推開，就連看著她的眼色也是極為冷漠的。
“唐予媛，不是你回過頭，我就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你回來的。我沒有這個義務，也不想這樣為難自己。你想嫁給我，可我並不想娶你。”
“你不想娶我，那你想娶誰？那個洛念棠嗎？”
唐予媛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，泛紅的眼滿是不甘。
“她不過是在我不在我這八年陪伴在你身邊罷了，她憑什麽奪去本該屬於我的位置？你怎麽可以變心？這幾年，我對你的愛都不曾變過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？那個洛念棠到底有什麽好？為什麽就連裴聿都要替她說話？不，你是屬於我的，你永遠都是屬於我的！在你最艱難的時候，在你最難受的時候……都是我陪著你度過的！你不能拋棄我！你不能！”
她抖著手揪著他的衣服，臉上盡是不敢置信。
“你忘了嗎？你忘了我曾經因為你受的那些事情了嗎？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，你說過的……”
“阿宸，不要丟下我，求求你，不要丟下我，我會怕，我真的會怕！沒有你，我該怎麽辦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會要我的了，阿宸，阿宸……”
“阿宸，求求你，不要丟下我，不要丟下我……”
……
……
唐予媛有病，這是他沒有辦法舍棄她的唯一理由。
因為她的病，是在當年那件事後產生的後遺癥。
當年，唐予媛被人輪/奸，再加上第一個孩子的事，她的神經受到了很大的刺激，導使好長的一段時間都需要心理醫生的輔導。但是，即使看了一年多的心理醫生，她的病還是沒有絲毫的好轉。
她還是會每天作噩夢，夢到自己受到羞辱的那一天，甚至於每個動作。
那件事，讓唐予媛無法從陰影裏走出來，也成為了他心裏把不掉的一根刺。他知道，他這輩子都無法償還，所以，他惟有盡力地滿足她的需求，只要是她想要的，他都會一一完成。
當年，她要嫁給他，要跟他結婚，他毫不猶豫地答應；
當年，她要他這輩子只能有她這麽一個妻子，他也答應了；
然而，那一切的承諾，在她離開他的那一天，親手通通被打破，更別說，他現在的心裏有著別人。
或許，他仍然可以像當初那樣因為愧疚而娶她為妻，可是，他卻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。他想要的，這輩子唯一的妻子，只有洛念棠。
而他對洛念棠的那份愛，滿滿地充斥在他的心臟位置。他知道，那個女人，他是真的再也難以割舍了。
可是，他來不及有所舉動，她就已離開了他。
車站內，他拼了命地喊著她的名字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，越來越遠，遠到他再也觸摸不到。
那一刻，他真的從未有過的後悔。
他甚至在想，是不是當日沒有那樣的逼迫她，或許是早一些認清自己的感情，那麽，她就不會離開？而他們，是否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？
他費了幾個月的時間，游走在兩個城市裏。其實，更多的，是生活在有她的城市裏。
那座城市，每一個街景都是陌生的，就連空氣也都陌生得讓他有些不太適應，但是，他甘願留在這座陌生的城市，只因為，她在這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裏。
他貪婪地呼吸著她可能呼吸的空氣，走在她可能走過的街道，期待在下一個轉角，能夠看見她熟悉的身影。
幾乎每一天，他都這樣幻想著，只是沒想到，他始終沒能如願。
直到再見她，已經是在幾個月之後。然而，並非是在他以為的那座城市。
明明是在夢裏上演過上千上萬次的畫面，他卻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她，他生怕自己會再一次把她給逼走，所以，他只能戰戰兢兢地看她，小心翼翼地接近。
那麽卑微的姿態，而她，不屑一顧。
顧宸真的覺得，這是報應，也是他的罪有應得。當初，他傷害了洛念棠，因此現在洛念棠反過來把那些他所給予的傷害加倍還給他。或許，他是真的傻了，竟然會覺得她給他的那些傷害並非傷害，而是他期待已久的幸福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能夠守著她、看見她，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。而那些所謂的傷害，他撐得住，也願意去承受。
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贖罪，只希望，洛念棠能夠原諒他。
她不要見到他，他就躲著不讓她發現；她不願接受他的東西，他就換個方式給予；她對他口出惡言，他就在受到傷害後自我安慰，然後繼續毫無怨言地守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……
這一條追妻之路，或許漫長，但是，他卻甘之如殆。
【番外】說不出為什麽愛你（十五）
JIN的事情，引發了另一樁陰謀。
坐在辦公室裏，顧宸拿出煙盒，將香煙點燃。那稀薄的煙圈緩緩升起，氤氳了他的視線，遮住了他眼底的那抹狠戾。
黑客入侵，再加上公司一位位高權重的經理離職，帶走了一些重要文件，這對他來說，是一件不容忽視的隱患。
處理了好些天，好不容易將黑客的事情處理完畢，而另一邊，他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，那位從他公司離職的人在兩天前正式在JIN公司就職。
想起這些，他就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。
不知道這幕後的人是思想太過簡單，抑或是故意而為，這樣堂而皇之的舉動，可謂是好笑至極。但是，他不得不承認，他自己確實有些地方太過忽略了，才會導致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來鹿。
只是，他也註意到了一點。
他的公司裏，還有JIN的人。
香煙在指間燃到了盡頭，直到灼到手了他才恍然回過神來，將煙擰滅在煙灰缸內。
隨後，他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，看著外頭燈火輝煌的街景，慢慢瞇起了雙眼。
之前的一段時間，他把所有的重些皆放在了洛念棠的身上，這才忽視了公司的運營。想來，他該開始反擊了。
而首要的，就是揪出公司的內鬼。
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兒，也容不得交代給公司裏的人，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出來的。
只是，即便他有了心理準備，可他怎麽都沒想到，那個內鬼，竟是他意料之外的一個人，甚至於那個人，還呆在他的身邊八年之久。
跟蘇南易提起這件事的時候，蘇南易難得嚴肅了下來。
之後，便有了KOO印象涉及偷稅漏稅的新聞。
其實，這只是一個煙霧彈，為的，就是模糊那個人的視線。
顧宸計劃好了一切，獨獨只有一件事，是出於他的計劃之外的。
那便是林穎的事。
當時，洛森將林穎囚禁侮辱，甚至還害林穎從此失去當母親的資格，雖然這事後來林穎選擇了帶雙親遠離是非，但顧宸早就料到，林穎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，因為，任是誰也咽不下這口氣。
只是他怎麽都沒想到，會是在這個節骨眼上。
那一天，他湊巧到那間酒吧去跟一個人見面，剛從包廂裏出來，遠遠地就瞧見了坐在吧臺上的她。
沒有多想，他就直接走過去想要把她給拽回去。
林穎回來X市沒多久，他就從卓閻的口中得到了消息，但他想了想，林穎此趟回來的目的是洛森，自然也就不會去找洛念棠。
可他終究漏算了，更是在林穎的身影出現在酒吧的那一瞬間，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撒手不管。
只要是她洛念棠的事，他就必須管。
所以，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兩個女人帶出酒吧，給卓閻打了電/話讓他帶人過來處理。
電/話裏，卓閻帶著不讚同的語氣在那頭大聲訓斥：
“顧宸你丫的是不是瘋了？你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嗎？你竟然還敢出手逞英雄？你想到那個後果沒？！”
他怎麽會沒有想到？在他決定出手的那一刻，他就料到了可能的後果。
但是，即使出事又怎麽樣？只要，出事的那個人不是洛念棠就行了。
他將所有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好，如今唯一的辦法，就是將林穎送走，只要離開了X市，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，那麽，林穎便是安全的。
而洛念棠的心願，也算是了了。
他帶她們離開酒吧的時候，剛巧卓閻的車子開了過來。
卓閻是在接到電/話後便立即讓人首先趕過來秘密封鎖地方，緊接著處理好手頭上的事這才驅車趕了過來，跟顧宸碰面後，他便直言不諱地說：“這事鬧得有點大，不可能密不透風的。我已經讓人通知了救護車，盡量把洛森往韓宇的醫院送過去。另外，我會封住那幾個人的嘴，但你得有心理準備。”
他頜首，卓閻看了旁邊的洛念棠和林穎一眼，把顧宸拉到一邊。
他的聲音故意放低，沒想讓不遠處的洛念棠和林穎知道。
“顧宸，這事你真的得準備好，可能的結果我也不多說，估計你自個兒也心裏有數。但是，我不得不說，你這樣當真好嗎？雖然今晚的情況有些猝不及防，但你可以給我打電/話讓我過來而不是你直接出手。那人在暗我們在明，更別說前不久你才打出公司偷稅的一系列幌子。那事還好解決，反正白的總不能硬要抹成黑的，可是這事若是被抓到了把柄，事情就超出我們的預計範圍了。”
他知道，卓閻這是在擔心他。畢竟前幾天，他為了將那隱藏在暗處的人引出來，特地做了那樣的幌子。但是，那只是幌子並非事實，所以後續的處理起來會簡單得多。可是，如今他惹了這樣的麻煩，若是摻進了那事裏，後果可是他們誰都說不準的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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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這些，他早就知道了。
他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洛念棠，她正與林穎站在一起，眉宇間凝聚著明顯的擔憂。
他知道，倘若他不出手，洛念棠也會出手拼了命地保護林穎，只因為，林穎是她的朋友。
而且，之前發生那事的時候，洛念棠的心裏就充滿了愧疚，也是這種愧疚，讓她在今晚決定勇敢一次。
他與洛念棠的想法差不多。
她想要保護林穎，而他，想要保護她，僅僅如此罷了。
所以，他面向卓閻，抿唇一笑。
“我只能說，我不後悔我的決定。”
卓閻估計也是明白他的心思，“嘖嘖”地搖了搖頭。
“都說愛情禍人啊！這話果真是屬實的。阿瞿是這樣，南易是這樣，就連你也是這樣。真不懂，愛情到底有什麽好，若換我來說，女人嘛，只有一個作用，就是發洩生理需要。除此之外，都是麻煩！”
他笑了笑，有些不以為然。
“總有一天，你也會心甘情願被這種麻煩纏住。”
卓閻是一臉的不屑。
“這世界上還沒有我卓少馴服不了的女人！不過我倒是不會像你們這般可笑，一個接著一個往墳墓裏跳，暴屍荒野不是挺好的？”
他不語。
他認識卓閻已經有好些年了，自然也對卓閻甚為了解。這個男人，從來都是不願付出真心，還愛玩，於他而言，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，而且，按照他的性子，估計也沒多少個女人能受得了。
只是就連卓閻自己也不知道，終有一天他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，甚至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……
……
將所有的事處理好以後，他便送洛念棠和林穎回家。
洛念棠雖然單純，但有些時候她還是挺聰明的。瞧他一臉的沈重，便直覺出了什麽事。
然而，他卻並沒打算要將可能即將發生的事情告訴她。
AstonMartin.One－77穿過夜裏空曠的街道，直達棠苑門口。
在他停下車的時候，他目視著前方，用清冷的聲音說話。
“林穎的事我會處理好，快天亮的時候我會讓人安排她暗中離開X市，至於酒吧那邊，卓閻會把能收買的人收買，不能收買的人處理幹凈。那雖然不是卓閻的地方，但他畢竟在酒吧街有些勢力，這事對他來說很簡單。只是洛森那邊，估計會驚動洛老爺子，也指不定記者會得到風聲。這幾天你都不要外出，添購食材就讓王媽去添購，最好連電視也別看。洛森的報道不出幾天就會出街，我怕會牽扯到你，如果有人找上/門，向你詢問有關於洛森或者酒吧內的事，你就通通回答不知道。王媽是站在你那邊的，不管怎麽樣，她都會是你時間上的證人。”
“另外你還要記住，除去王媽、慕沁以及蘇南易外，不要輕易去相信任何人。當然，卓閻裴聿他們都是可信的，你應該知道我指的究竟是誰。棠棠，你涉世未深，很多事情我護你，並非是將你當作我的所有物，也不是不尊重你，而是我想好好地保護你，不讓你受到傷害。從過去到現在，我的這種心意仍然是沒有改變的。你太過單純，太過容易相信別人，甚至還重感情，這一些缺點，往往很容易被人利用。但你要知道，這個世界並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，有些黑暗，是你估量不到的。”
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很清楚，洛念棠靜靜地聽著，心底的不安突然直逼喉嚨，重得讓她無法喘息。
她看著身側的這個男人，臉色白了白。
“你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
說句不好聽的，她總覺得，他這是在……作最後的交代。
但是，他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，神色正常。
“我剛剛說的，你都聽清楚了吧？”
見他不回答，她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衣角。
“顧宸，林穎的事是不是會讓你有什麽麻煩？”
他頓了頓，嘴角勾起了一笑。
“能有什麽麻煩？這種事情我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了，有什麽大風大浪我沒見過？以前的事，你都忘了嗎？”
他雖然這麽說，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心底愈加泛濫地害怕。
“顧宸，你不許騙我……”
聞言，他的黑眸染上了暖意。
“好，不騙你。”
得到確定的答案後，洛念棠這才推開副駕駛座的門下車。
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向門口，他的眼裏泛現了一抹掙紮。
……
洛念棠，如果我騙了你，你會怎麽樣？會傷心難過？會責備我？還是會慶幸自己終於甩掉了我這個尾巴？
……
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悄然地握成了拳頭，不管是哪個答案，他都不敢面對。
他
之所以這麽急著將事情交代清楚，是害怕……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。
如果，他沒有估算錯誤的話，這一別，將會是他和她最後的一次。
再次見面，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了。
他只希望，他還能再見她一面。
直到這個時候，他才發現，自己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跟她說。只是，明明有那麽多想對她說，卻在最後的最後，只剩下那一句句的叮嚀。
看著她的身影，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住了一樣。他再也控制不住，推開車門下車。
幾個大邁步，走到了她的身後。
彼時，洛念棠已然站在棠苑門口，正準備拿出鑰匙時，身後突然傳來車門闔上的聲音，她下意識地回過頭。
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，微張的唇被什麽溫熱的物體覆上。隨即，眼前的視線一片黑暗。
這一個吻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憐惜與……絕望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吻她，他只知道，這一刻，他真的想時間就此停留，讓他能好好地擁著她，直到時間的盡頭。
可是他知道，他不能這麽做。倘若他是真的愛她，那麽，這一刻他就必須松開他的手，不再貪婪屬於她的氣息。
蜻蜓點水的一吻，卻如暖流般深深地流進了他的心窩裏。
他緩緩地退開，掩去眼底的那抹不舍。
“進去吧！早點睡，還有……記得我說過的話。”
“好。”
她點了點頭，拿出鑰匙開門，在進門的前一秒，回過頭來看他一眼。
隨後，那扇門板在他的面前慢慢地闔上，隔絕出兩個世界。
他走回車邊，啟動車子離開。當AstonMartin.One－77駛離棠苑的範圍，他這才將車子給停了下來。
直接熄了火，車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，就連那唯一的光亮也徹底被黑暗所覆蓋。
他坐在車裏，拿出一根煙點燃，狠狠地抽了一口。
他沒有告訴她，關於那個景雩的事，只因為他知道，那個小女人，是當真將景雩看作了好友。
就像她曾經對他說的，他顧宸不懂她的，他景雩全都懂。
可是，若這種懂得是建立在利用欺騙的基礎上呢？
他已經殘忍地打破了她曾經的一場美夢，這一次，他選擇為她掩飾那一切的醜陋。
【番外】說不出為什麽愛你（十六）
果然如他所料，那人絕不可能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。
送走林穎是在四點多的時候，卓閻幫他安排好了船，他親自將林穎送上船，告訴她有人會帶著她去和她父母會合，然後再找個地方安定下來。
林穎安靜地聽著，臨了，一臉愧疚地看著他。
“其實，你不需要這樣幫我。我知道，這一次是有缺考量，可是我自己的事，我自己會勇於承擔。大不了，就是被他們送進牢裏罷了，我早就想過了。”
聞言，他蹙起了眉頭。
“或許你是有了心理準備，想好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必須面對怎樣的後果。但是，你少想了最重要的一點。花”
她不明所以，疑惑地看著他。
他對上她的雙眼，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。
“你沒有想過棠棠。如果，你沒有與她重逢，那麽，我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裏；可是，你們確實重逢了，她也確實知道你回來X市是想要報仇，因此，她沒有辦法置之不理，只因為你是她的朋友。”
“我也不怕老實跟你說，這一次，若不是她執意要出手幫你，我也不會管這閑事。所以，你應該慶幸你有棠棠這麽一個朋友。”
她默了一下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。
“不可否認，她是我的朋友，我和她之前有好幾年的情誼存在著。可自從洛森的事情後，我也有過那麽一段時間怨恨她，甚至是直到現在也依然怨恨。我總是在想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？為什麽老天要讓我失去這麽多的東西？我不甘心，真的不甘心。洛森是棠棠的堂兄，剛出事的那會，我還曾經一度認為她這是在幫他。畢竟，那是她的堂兄，而我林穎算得了什麽？人心都是自私的，我不怪她偏心於她的親人，可她也怪不得我對她心生怨恨。”
“剛開始，我努力地假裝，假裝自己不在乎，但我終究騙不了自己。我總是會去想，為什麽當初她看著我出事，卻始終不願意幫我？她有你這麽一個靠山，她絕對有能力幫我出這一口氣才對。可是她沒有，她什麽都沒做，而我，不願意我的父母受這種委屈，便帶著他們離開X市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，在離開的那一天，我到底有多不甘心。也是在那一天，我告訴自己，我會回來的，回來討回一切我該討回的東西。”
“也是由於這樣，後來我跟她在網絡上漸漸少了聯系。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，是我首先跟她疏遠的，到底是責怪她當初的事，也是在我即將要做的事斷去所有的後路……你知道嗎？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，棠棠有你護著她，而我呢？我被人玷汙了清白，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，最後還得狼狽地離開這個地方！我真的好恨！恨這個殘酷的世界，恨毀掉我一切的洛森，恨擁有我所羨慕的棠棠。”
這一些話，她早就想說了，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口。或許，跟洛念棠幾年的情誼是她無法輕易割斷的，即使恨著她，卻也放不下那些年的相處。
離開的這幾個月，她有過無數次的掙紮。可到底，還是踏上了這條不歸路。
他嘆了一聲，在她即將上船之前，淡淡地把藏在肚子裏的話給道了出來。
“當初，棠棠並非不幫你。你出事還在醫院昏迷時，她就去了一趟洛家，出來後，更是跟我說想要給你討回個公道。可是，是我阻止了她，而她，本是想要把你的事公開，利用輿/論的壓力幫你報仇，但她害怕那種輿/論的壓力會傷害到你，所以才沒有那麽做。只是誰也沒有想到，洛家會那麽卑鄙，導使你為護家人離開X市。”
“在今晚之前，她就已經守在那酒吧很多天了，早在重逢你的那一刻，她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護你周全，即使是要犧牲她自己。你應該知道，今晚那樣的情況，倘若站出來的那個是她不是我，她就必須得承受些什麽。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，可是，她卻什麽都不顧，沖動得不顧一切，她那麽做，為的是什麽，難道你還不清楚嗎？”
林穎萬萬沒有想到，答案竟然跟她想象的有這麽大的出入，一時之間不由得當場楞住了，好半晌，才捂著嘴眼眶泛紅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她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，只能不斷地抽泣，身子不住地顫抖。
將她送上船，他遠遠望著站在船頭上的她，沈著聲音說出了最後的一句。
“就算不是為了你的父母，也請你為了棠棠，好好愛自己。”
他沒能得到她的回應，只看著載著她的船慢慢地駛離港口，直至再也看不見。
將林穎送走後，他便回去了自己暫時住下的住所，坐在床邊看著外頭漸漸開始泛起魚肚白的天色。
隨後，他拿出了手機，撥了幾通電/話。
他的第一通電/話，是撥給蘇南易的。
剛剛打過去的時候，那頭是響了許久才被接起，而後，蘇南易一聲暴怒地大吼：“顧宸你丫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？你瞧瞧現在幾點？才四點半！你這是故意要擾人清夢的嗎？！”
他扯了扯唇
tang角，沒有多作理會。
“一場兄弟，這一次，幫幫我吧！”
那頭的人聽出了不對勁，聲音也比方才穩了下來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，便是關門的聲音，想來，他是怕吵到了仍然好夢的慕沁，特地走出房間來談這一通電/話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他默了默，點了一根煙夾在指間。
“幫我好好照顧棠棠，讓你老婆多陪她，最好不要讓她總是一個人呆著……”
他說了很多，來來回回不過都是一些叮囑的話。
那邊，蘇南易難得嚴肅了下來。
“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顧！我就只幫你這麽一段時間，這事過去後，別再來煩我！”
顧宸“恩”了一句。
“幫我準備幾樣東西，都安裝在棠苑裏……我不想讓她擔心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消息封閉起來，你知道該怎麽做的。”
那頭，蘇南易“嘖嘖”地嘆息。
“我說，你這樣護著她有意思麽？她也這麽大的人了，又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，你別老是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，成麽？”
然而，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並非他不答應，而是跟洛念棠認識都二十幾年了，從她還在繈褓中他就以保護者的姿態守在她的身邊，這種相處模式，他早就已經習慣了，一時半刻的，他又怎麽能改得了呢？
再說了，他並沒有覺得這樣不好。
與蘇南易羅嗦了幾句，他便把電/話給掛斷了，之後，撥了韓宇的號碼。
“韓宇，樂樂就交給你了……”
……
這一晚，他幾乎打遍了所有好友的電/話，把該交代的通通交代完畢，這才將手機丟在床頭的位置。
彼時，外頭的天已經全亮了。
果然如他所料，八點一到，門鈴乍響。
他走過去開門，門外的，是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。
“顧先生，我們現在以故意傷害罪正式逮捕你……”
……
……
看守所，最暗無天日的地方。
他坐在最角落，狹窄的房間內，只有一間床，除此之外，再無其他。
一只腳曲起，另一只腳平放，他閉著雙眸在假寐，腦子裏卻在快速地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。
被關進來已經第三天了，他知道，蘇南易那邊估計也瞞不了洛念棠多久，只是，僅僅的三天，也算是不錯的了。
在看守所的時間顯得很漫長，那些過去的記憶在此時一幕幕地在腦子裏如同走馬燈般回放。
裴聿暗地裏疏通，因此他才得已一個人居住一間房間，雖然小了點，但總比與一大群人呆在一起要好得多。
關於他的案子，現在還在排期當中，雖說有證據指控著他，可那些所謂的證據還遠遠不夠將他送進牢裏。
洛老爺子曾經來看過他一次，那一次，他是被人推著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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